陈一明
昨天晚上，来我家吃野剌菜包子的朋友，带来了一袋子地菜（学名荠菜）。今天一早，我老伴做了一锅地菜包子。剌菜是剌菜，地菜是地菜，都是野菜，各有风味，都很好吃。不光我们喜欢吃野菜，我看很多朋友都喜欢。朋友圈发了两次关于野剌菜的帖子后，都获得了六七十个赞。天南海北的甚至国外的朋友，有些从来不曾互动的朋友，包括一些没有见过面的网友，也点赞或者留言，对野菜包子很感兴趣。小小野菜包子，联通五湖四海，勾起多少回忆，引出浓浓情意。一马平川的豫东南*淮平原的肥田沃壤，开始进入不太寒冷的冬天。大部分树木枝叶凋零，但是麦田里却是无边无际的青翠，如绿色的地毯铺展到遥远的天际。与此同时，相伴而生的野剌菜、地菜也在田间地头林下渠畔或星星点点或葳蕤成片地旺盛起来。今天，热情的太阳驱散了一连数日的阴云，气温回升到10度左右，温暖宜人。上午十点多，我和老伴骑车子去野外侦查，想寻找地菜的踪迹。并没有发现地菜，但是在县城西边两公里多的麦地里、果林边，发现了不少野剌菜。因为没有带刀铲和袋子，就没有挖。留着吧，过几天呼朋唤友一起去收获，那将是一场愉快的郊游之旅。每当看到野菜，就会浮想联翩，自然就想起了一些与野菜有关的往事。往远的说，在毛时代，最典型的年，打的粮食不让吃，饿殍遍野，死了很多人。我奶奶说过，五九年的野菜比*金都好，如果不是野菜，可能人会死得更多。我没有经历过，但是听经历过的人经常讲，野菜救了一些人的命，那时候甚至连树皮都吃光了。五九年没死的人是幸存者，五九年后出生的人是幸运者。我是六三年出生的幸运者，虽然那时候也很穷，但是还不至于饿死人，连逃荒要饭的人也不多见。我小时候经常去地里挖野菜，并非为了充饥，而是为了补充蔬菜的不足，甚至把挖野菜当作好玩的娱乐活动。那时候基本上靠生产队菜园里分菜吃，蔬菜并不多，不够吃，冬天里基本上是吃辣椒，“窝窝头就辣椒，干吃不上膘。”所以，野菜也就常常充当了正儿八经的蔬菜的角色。那时候并不知道补充维生素什么的，吃菜也可，不吃菜也可，只要有点儿咸咸的东西把粗糙的食物哄着咽到肚里就可以了。而吃一顿野菜，也类似于改善生活了。写这些的时候，我问老伴我们小的时候都是挖哪些野菜。然后我们一起回忆我们当年挖过的野菜，主要是地菜，麦石柳，毛妮子棵，猪娃草，狗儿秧，鸡冠子菜，灰灰菜，扫帚苗，野剌菜，地眼皮，野木耳，红薯叶，榆树叶，榆钱，槐树花，等等。然后我们情不自禁地回忆起当年挖野菜的情景。颇有点忆苦思甜的感觉。我印象最深的是有一次挖野菜跑到6公里远的西洋店粮管所东边，一群孩子在麦地里打打闹闹的，挖了一小篮子麦石柳，中午饿着肚子，回到家已经快到吃晚饭的时候了，饿得头晕眼花的。如果说那些年吃野菜是雪中送炭的话，现在生活好了，吃野菜成了锦上添花了。所以我们走到哪里都忘不了挖野菜。我自己特别特别喜欢吃蒸马齿苋、地菜饺子、蒸槐花。槐花花期短，但是我们把槐花焯熟晒干放到冰箱里，有一年春节还能吃槐花。20多年前的一个冬天我去一个在新乡当乡长的同学家，也吃到了槐树花，原来他们乡把槐树花做成罐头出口日本呢。记得六七年前在张家界住的时候，我们坐车到乡里的山沟里撸洋槐树花蒸着吃，还在当地人的引导下到河里割类似于芹菜的一种什么菜吃。北京的槐树比较多，但是他们不知道吃或者知道也不吃。我们每年都会撸很多，蒸熟拌好送给左邻右舍品尝。昨天夜晚北京的老邻居夏姐还留言说我老伴蒸的马齿苋和槐树花好吃呢。老伴还回忆起国家奥林匹克公园北区在建的时候，我们撸了好多槐树花，给万寿路的朋友送了一大袋子。我们经常去的是首钢家属院北边的老山，那里有永远也撸不完的槐树花。现在建成老山公园了，不知道还有没有槐树。又想起了年那年我们在美国中部的小城市海斯住了一段时间，有一次外出旅游最后一天从林肯回海斯的途中，发现一处路边有一些扫帚苗。我们停车掐扫帚苗的时候，每有车辆路过，都会停下来问我们为什么停在这里，是不是有什么困难需要他帮助。我们说是挖野菜吃，他们表示不可思议。因为总是浪费别人的感情，还耽误别人行路，弄得我们不好意思在那挖了，只好恋恋不舍地离开。四五年前，我们在小石城西北角的威尔斯汀湖畔住的时候，小区大门口外边的一片草地，每当雨后就长出了密密麻麻的地眼皮（学名叫普通念珠藻，别名地木耳、地皮菜，洋名叫上帝眼泪），我们经常挖来吃。这道饭店非常贵重的菜品，成了我们餐桌的寻常菜，吃到了孩子们厌烦的地步。好像是四年前的夏天，我在东北乱跑两个月时，有一次在从大庆去齐齐哈尔的火车上遇到两个去大兴安岭森林采蘑菇的人，聊天聊熟了，我准备给他们一起去采蘑菇。我说我跟他们一起采蘑菇，采的蘑菇我不要，我主要就是体验采蘑菇的生活，他们也很愿意，说是包吃包住包带我玩。但是很快他们又变卦了，说是森林里有*蛇，他们穿着深腰雨靴和皮衣裤，怕我被蛇咬了，不同意带我了。很遗憾那次失去了一次独特体验的机会。更早的时候在吉林珲春度夏时，说是北山有野蘑菇，我和老伴去了两三次也没有采到。越扯越远了。总而言之，我们，尤其是我老伴，到哪里都能发现野菜，都能吃到野菜。现在准备了一些野剌菜，过一段时间又可以包包子了。希望朋友们看后，顺便点一下下面的“在看”，或者扫取下面的